居家心情:從經典老爺車（Gran Torino），看退休與養老。
從經典老爺車（Gran Torino），看退休與養老。
母親節過了，好一陣子大家都沉浸在陪老媽吃大餐、送媽媽實用禮物、親族同聚的甜蜜氛圍裡，家有老爸老媽媽可以攜手同樂的，確實是件幸福的事呢！我娘家老媽高齡八十有一，母親節那天我們姊弟齊聚，與老母四代同堂聚餐吃大餐、切蛋糕、送紅包，我還帶老媽回自家社區逛園遊會，也算是歡樂快意。
只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，現代人說起「家有一老，如有一寶」，也不見得人人同意了。老人有時候還是惹人嫌「顧人怨」的，讓我想起上個月看過HBO影片經典老爺車（Gran Torino），真是教人心有戚戚焉，說到人心坎兒裡去啦！那片子裡，老牌影星克林伊斯威特既導又演，曾獲得全美影評人協會最佳男主角、全美十大佳片、最佳原創劇本等獎，很風光，也很轟動，台北2009年上映的，他把一個韓戰退伍老兵演得絲絲入扣，讓資深軍眷我也看得不禁熱淚盈眶哪。
看影片中那意志堅定、腰桿挺直、生活規律又擇善固執的韓戰退伍軍人，每日認真擦拭1972年的福特老爺車Gran Torino，定時除草整理花圃，鎮日孤單的坐在門口陽台藤椅上喝啤酒，看著日出日落日復一日，只有一隻老狗相陪伴，畫面中最醒目的，就是一人、一狗和家門口那一面巨幅的星條旗！USA永在我心，真是經典，這和我們家的老阿兵哥，多相像啊！
經典老爺車（Gran Torino）的故事講述一個固執的韓戰老兵華特‧寇華斯基（克林伊斯威特飾），喪偶的他，退伍後再從自動車員工退休，生活就是每天修房子、擦車子、喝啤酒，還有每個月固定去理髮店理個髮。雖然他妻子過世前的最後心願是希望他能夠上教堂告解懺悔，但對他而言，自己根本沒必要懺悔，甚至還對年輕的神父嗤之以鼻。這個滿肚子怨恨的韓戰老兵還保留著他的M-1步槍，每天擦拭得乾乾淨淨，性能也維持頗佳，讓他足以信任的唯一告解對象就是他的愛犬黛西了。
華特的老鄰居們陸續搬走或過世後，社區陸續搬來一群他極為蔑視的苗族移民。他目光所及的一切都讓他憤恨無比：破爛的屋簷、雜亂的草皮和外國人臉孔，漫無目標的苗族人、拉丁美洲人和非裔美國黑人，其中不少年輕人還把這個社區據為地盤，滋事生非，擾鄰不安。更甚者是他不懂事的兩個兒子也漠視他老人家的存在，父子關係不佳，孫女還覬覦他的家具將來當作遺產接收。無奈的華特感覺他的餘生只能悲嘆等死，更添悲憤。
不平靜的多色人種老舊社區裡，各色人種為求自保而結黨結派。陶的表哥為了壯大幫派，極欲吸收他加入，在強迫威脅之下，陶的第一個幫派任務就是在夜晚潛入華特家偷車。這部老爺車Gran Torino保養得很好、很新，是華特幾十年前自己親手從生產線組裝而成的愛車。內向膽怯的陶偷車未成，卻誤打誤撞地闖入了華特的人生。
老爺車未被偷成，華特也沒有嚴懲非自願偷車的陶，因而陶的母親和姊姊蘇堅持要陶替華特工作當作補償。華特原本不想跟這些鄰人有任何糾葛，但終究拗不過，還是接受讓陶來整理家園，於是孤單退伍老兵與蘇、陶姊弟展開一段亦父、亦師、亦友的友情，相當深刻感人又有趣。
由於陶和他的家人不斷地釋出善意，苗族鄰人感謝華特捍衛鄰里，以槍枝威嚇驅逐黑幫，不斷送來許多吃食與鮮花致敬，還盛情邀請他前往兩姊弟家作客，於是華特去苗人家裡吃東西、華特教陶修繕技術、華特鼓勵陶去交女朋友、華特協助陶脫離幫派、華特教導陶作個男子漢、華特還引導陶去工作…。華特慢慢瞭解這些異族難民，他們甚至比華特的家人更能深切感受到他的戰後創傷與孤寂，終於使他逐漸打開他戰後封閉已久的心靈，與姊弟成了忘年之交的朋友，也融入了社區。
這期間，華特的兒子媳婦卻亟欲送華特到養老院，就連送給華特的生日禮物也是養老院的介紹傳單，和特大數字電話機，很讓老人生氣，親子也更疏離。然而，華特生病了去體檢，看了報告，想電話告知兒子，孩子卻忙著自己的事，渾然不覺老人的異樣，讓華特欲言又止，最後什麼也沒說。
後來，黑幫因為陶未能加入幫派而毆打陶，卻反被華特設計調虎離山後飽以老拳；陶的黑幫表哥為報復雪恥，竟結夥綁架姊姊蘇去輪暴。看蘇慘遭強暴，遍體鱗傷，黑幫橫行，暴力陰影籠罩社區，堅持正義、耿直剛硬且不屈不撓的華特，為了營救陶與蘇姊弟一家人，他站了出來。華特帶著槍去黑幫單挑，卻不讓陶跟去，其實他根本沒裝子彈、也沒有拔槍，只是去純犧牲！華特犧牲自己，讓警察將一群幫派份子繩之以法，讓陶一家人及其他受迫害的鄰居們，得以獲得平靜的生活。最後，華特的遺囑把經典老爺車Gran Torino送給陶，華特提前結束自己看似強悍孤寂，卻散發溫暖光輝的人生，他的人生一如他的經典老爺車Gran Torino！
「經典老爺車」的故事，其實並不複雜。看完之後我有幾個深刻感觸：
一：老人養老，退休規劃安排要儘早。
影片故事主角華特是一個打過韓戰、喪偶獨居的怪老頭，滿嘴髒話、譏諷刻薄、固執成性、且有著極為偏執的種族歧視。
一開始，看著克林伊斯威特瘦削、線條剛硬的面容，以及他那古怪、不合群、獨行寡言的行徑，不禁讓我想到台灣的「老芋仔」們，當兵當久了，似乎都同一個樣兒，就連我們家也有一個類似典型樣版人物呢。
軍人出身、歷經戰亂、身在行伍，阿兵哥多半滿口髒話，「媽的、媽的」成了口頭禪或話語中的字頭字尾詞兒，還有那種一身孤傲、易怒、暴躁的性格特色，還真的頗為熟悉，中外皆然。不是嗎？
隨著劇情發展，對克林伊斯威特的退伍軍人性格與生活的著墨越多，他那正義、強悍、不懼威脅的另一面，便逐漸顯露。這時，銀幕上華特所要呈現的，就是老人問題、退休話題、養老課題了，對我來說更是切身大事，感同身受啊。老人退休規劃要儘早安排，老人家要有體己老伴與知心老友，還要有精神依託與宗教信仰，生活要有安排、有重心，清心寡欲、知足常樂，健康到老才是真幸福。
二：包容無爭，看淡小事；看重大事，堅持是非。
在沒有看完「經典老爺車」結局之前，多數人會以為這是一部溫馨感人的片子：不同膚色、不同種族的一老一少，因為長時間的相處，漸漸產生了父子般的情感，多美好的happy ending。確實，影片裡最好笑的一段，就是克林伊斯威特教導男孩怎麼當個「男人」，特別帶陶到理髮店練習，一次又一次進門實習，退伍老兵用咒罵當問候語，髒話當逗點的說話方式，把「男人」之間那種女人怎麼看都覺得幼稚可笑的語言方式，做了最佳詮釋，這就和我們講阿兵哥笑話一樣。
「經典老爺車」這部片除了觸及老人問題，我看到另一個切入重點，便是種族問題。美國四處可見的青少年幫派問題，亞裔、拉丁裔、墨西哥人、黑人青少年為了保衛自己權益與白人對抗，結黨結派造成的治安威脅，處處可見。當苗族姊姊對著克林伊斯威特說：「苗族人都是這樣。女生進大學、男生進牢房」時，無疑的也反映著社會最真實的一面。這不就和早期眷村子弟一樣嗎？男生女生書念得好的，出國留學去；否則男的混幫派耍太保當流氓、女的當明星做妓女混酒家。影片中，當弱勢背景的亞洲少年，面臨加入幫派、否則便面臨無止盡的麻煩時，華特只能替陶、也替自己做出最慘痛的抉擇，斧底抽薪，犧牲自己解救「同胞」！
生命是美好的，生活中卻有許多缺憾，無法盡如人意。現實世界並不完美，我們或許只能將缺憾還諸天地。不過，在「經典老爺車」裡談種族歧視，無疑的多了幾許溫暖與趣味，將不同種族之間的文化差異、人性關懷，描述的更加動人。真誠的包容與愛，是可以改變世界，減少天地間的缺憾的。
看到「經典老爺車」故事尾聲時，相信絕大多數人會低泣，那結局令人多麼無奈與無力啊！生命啊生命，到底有解無解？到底該怎麼做才圓滿少缺憾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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